日本伊人(从《海街日记》治愈式“日本葬礼”,看越来越假的“中国式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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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伊人寻

是枝裕和的电影《海街日记》,明明讲述的是“家”的故事,但短短的剧情,却穿插了至少3次葬礼仪式。更令人感到神奇的是,我并没有在葬礼中,感受到真切的沉痛或悲伤,反而有一种被“治愈”的错觉。

这种错觉,令我思考起“葬礼”与“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


日本葬礼与“灵魂永生”的死亡文化


《海街日记》这部电影,短短两个小时的剧情,却呈现了至少三次葬礼。

第一次是电影的开场,四姐妹父亲的葬礼。三个姐姐大老远去参加父亲的葬礼,并在葬礼仪式上认识了同父异母的“四妹”,鬼使神差般的,“四妹”被邀请加入三个姐姐的生活。

于是有了后来的剧情。

四姐妹

因为“父亲”早早地就背叛了母亲和那个家,和“四妹”的母亲远走他乡,常年无交往,所以三个姐姐心中对“父亲”这个角色的印象十分模糊。

然而,在日本的“人情”世界里,儿女参加父亲生命的最后一程,是应尽的义务。所以,即便百般纠结,心中不愿,但三个姐姐还是按时到达葬礼的现场,身着黑色服装,淡妆无装饰。

在日本的死亡文化中,“死亡”并不是生命真正的终结,因为人的生命有属肉体的,也有属灵魂的,而灵魂的生命是永生不灭的。日本人常常将肉体生命的终结,看作是“樱花”的开落,樱花一年绽放一次,花期短暂,就像人短暂而渺小的一生。

然而,来年春季来临,败落过的樱花,又会重新绽放,宛如重生一般。

所以,日本人的葬礼,并没有中国式葬礼的痛哭哀嚎,反而安静有序,因为所有参加葬礼仪式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思念,与死者“道别”,并祝福她/他在即将去的世界里,安然祥和。

所以,《海街日记》中,频繁出现的葬礼、祭礼仪式,并未烘托出悲伤凄然之感,反而更教会了活着的人,如何珍惜热爱这一生。

最令人动容的,是海猫食堂的老板娘幸子之死。因为她死前,还面临不成器的弟弟来瓜分母亲遗留的财产,身患绝症,无依无助。

并且,幸子在得知自己身患绝症时,自愿选择了这种“临终陪护”服务,这一举动,令人心酸。因为她没有钱治病,也没有亲人、后代养老送终,所以“死亡”是她最无奈、却也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可以体面的死去。

幸子阿姨?

日本医院里的“临终陪护”服务,似乎让人看到了孤寡老人的结局。其实,若是能碰上像大姐一样温柔善良的护士,照顾终老,也不错,未必比讨人嫌地活在后辈中间差。

不知道有一天,若我经历那样的困境,是否能有她的勇气,选择直面死亡。

然而,这大概是个永恒的命题吧,我们都无从寻找结果。


儿时记忆里的“中国式葬礼”


孩童时期,我对“葬礼”的记忆是这样的:

人们总是在“老”临到之前,备好自己的坟和棺,坟往往在祖坟旁边,棺的结实程度取决于买棺人的家境。也有的人家,会砍了山上的老树,请木匠帮忙打造成棺材,花点工钱,再赔顿便饭,“入土为安”之事便安排好了。

之后的日子,便像是明知死亡在何方,但无可奈何只能往前走。

等到人真的去世了,发现的人会第一时间召集亲人、昭告邻里,所谓“发丧”。之后便有村里有名望的前辈们站出来,和死者的家人一起操持丧事。

很快就会有“白衣、白布”被买回来,屋里屋外都被挂上了“丧”,“孝子”们都穿上了白衣,头顶上系着白布,手臂上还挂着象征死者亲人的黑色手环。

老人被擦净身子,换上丧服,被移进棺材里。棺材放在结实的桌子或架子上面,归置在客厅正中,巨大的“奠”字花圈也被摆在正中,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立刻就变得庄严肃静了。

更或者说,变得阴森恐怖了,至少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放过死人棺材的房间,就像一间黑黝黝的鬼屋,里面有深不见底的可怕,我从不敢踏足一步。

后来,死者家里会开始放“哀乐”。自从外出读书,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那种哀乐了,但那悲伤的旋律,仿佛已经变成我儿时记忆不可抹去的一部分。每逢丧事,那种悲彻骨髓的“哀乐”便会循环播放很多天,有时会伴随着主事的“长者”,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遍“念叨”着死者的生前事。

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仪式,叫做“念家祭”(家乡的老话这么念),组织死者的直系和旁系亲属,在特定的时间,跪在祭堂里,听“专业”的人“念叨”死者的过往。时长有时会超过两个小时,期间声泪俱泣,场面十分感人。当然也不乏滥竽充数者,吃不了长跪的苦,偷奸耍滑者。

一般,在下葬仪式的前一天开始,主人家要组织“宴席”。

这些年来的“乡村坝坝宴”,从桌椅板凳到锅碗瓢盆,全部打包服务。厨师们会提前一两天,到主人家选择一块场地,搭建简易的灶台,并搬来一应用品。

有些大户人家办丧事,还会请来“演出团”,晚餐过后,远道而来的亲戚朋友们,便开始聚在一起打牌聊天看节目。还有的人家,会组织“道场”。在我的记忆中,死后后人能够举办“道场”,是十分长脸之事。

这便是我记忆中的“葬礼”,有些灰暗恐怖,又有些“讽刺”,后辈们哭天抢地的“葬礼”是很少见的,越来越多的是,丧事还未过去,人们已经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仿佛在“庆贺”一个人的离去。

我曾经十分“不屑”于葬礼的原因,便来源于此,因为人们表面上在祭奠死者,实际上心中并无伤痕,甚至多的是“埋怨”死者为何不早死的嘴脸。

虽然,逝者已矣,生者还将继续,但那仅仅是对会真正伤心的人而言的。而在我曾经小小的眼目中,不曾见过“真正”的悲伤面孔。

越来越不愿意参加“中国式葬礼”,因为太假


后来,我亲自经历了几场丧礼,渐渐地更加厌恶了这种“媚俗”的仪式。

一次,是在外公的葬礼上,明明几个舅舅、姨妈,还在为丧礼的费用争执不休,但“家祭”的时间一到,个个都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声势浩大,却看不出悲伤。甚至,十几岁的两个表弟,扯着嗓子在那儿比赛着谁的哭声更大。

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失望。

我能清晰的看到,无论是外公亲生的四个孩子,还是隔着辈的孙子、外孙们,没有人在真正悲伤他的离去。是否,外公的一生活得很失败?还是,人心本就如此,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短暂的,在花花绿绿的灿烂世界里,一个亲人的离世,算得了什么呢?

第二次,是初中班的女同学,得白血病去世。全班同学都去给她送葬,从镇上走到她家祖坟的山沟沟里,一大早深深的迷雾,笼罩了长长的、安静的送葬队伍,我走在前面,看着她的黑白相片,那笑容比蜜糖还甜。我心里顿时觉得讽刺,鼻尖泛酸,不自觉地哭出来。

后来,我偷偷在宿舍里哭了很久,没人知道。

我明白了两个道理,一个人的死,会不会给另一个人带来伤痛,既不取决于血缘关系,也不取决于风俗礼仪、道德规范,它取决于这个人生前和你的距离。

我外公虽与我有血缘关系,但他从小到大出现在我记忆里的次数,十分有限,所以他的死,丝毫影响不了我的情绪和生活,我连假装哭几声,都觉得累。然而我初中班的女同学,却常常帮我整理衣领,冲着我笑得“百媚生”,那记忆,即便过去十几年,还时常会想起。

你不能勉强一个和你不亲近的人,因为你的离世而感到悲伤,这是现实。但明明不悲伤,却还要表现出痛彻心扉,也的确假,不忍直视。

所以,我如今有点鄙视“葬礼”,能不参加就尽量不参加。


写在最后:

像日本人一样,将葬礼当作一件庄严而肃穆的仪式,在中国,越来越难了吧?

在这个全民浮躁的年代,人们心中的欢乐和伤痛,都太过迅速,真情太少。无数人挤破了头,想要在大城市安身立命的当下,能够本本分分,寻一技之长,觅一世良人,安安静静在小城镇里过完一生的人,太少了。

不知道大家,将来面对“死亡”时,会是怎样的恐惧或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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