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佛的含义(悟云佳境中金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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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云佳境中金垴

李旭清

留存一段记忆只是片刻,怀想一段记忆却是永远。

——当代·白落梅《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林徽因传》

中金垴在榆社县河峪乡西沟村南约5里处,距县城约75里,海拔1853米。

若从榆社方向徒步悟云山或四县垴,行至悟云山下的西沟村附近,向西南而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最高峰,便是中金垴。此时,因视角原因,无论是高出一筹的悟云山主峰悟云绝顶,还是悟云之外的四县垴,反而仍被其它众多的无名小山遮挡在视线之外。

中金垴其实并不是一座可以单独割裂开来谈论的山。在《十宝悄隐悟云山》一文中,我们已经知道这座山在很早以前就已被文人雅士录入悟云山“十宝”之列,它既是悟云山“子”山,也是悟云山佳境。

中金垴也被称作悟云山中顶。在清代光绪版《榆社县志》的记载中,是把四县垴和悟云山“混为一谈”的,称“四县垴即悟云山”。若从两山所处的地理位置来看,这显然是不正确的。但又因旧县志言其“有南顶中顶北顶”之说,进而勘核诸山坐标经纬,并走访当地乡民,得知以悟云山主峰为中心(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悟云绝顶),划出南北中诸顶;中顶即中金垴;南顶即中金垴东南方向与之比邻的另一座高峰,也称南金垴;北顶即四县垴。

从这个认识上讲,古人将四县垴和悟云山“混为一谈”并没有错。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更突出文化意义上的悟云山,即使四县垴“高人一头”,也是悟云山的“子”山。

中金垴虽为悟云山佳境,但遗憾的是登临悟云山无数次,却一直只是遥遥相望。包括两次走悟云山过庙沿豁上四县垴,虽然已经是与中金垴真正地擦肩而过了,但仍然也只是留下了几番若有所思的回眸一望。

2016年的第一场雨,在4月15日的晚上洇湿了许多人的春梦,也洇湿了第二天我们前往中金垴的登山之路。车至悟云山下,已有热情的西沟人杨建龙迎候在此。建龙是我因与悟云山结缘认识的朋友,也是这次邀请的向导。按建龙给我们的线路设计,这次的行程是先上悟云草甸,再向南到庙沿豁,折而向东上中金垴,然后再向东,沿“U”字型山脊向东至北转而下山。这条徒步线路也是十年前榆社县政府开发悟云山之初,专门安排西沟老乡从密林中披荆斩棘开出的一条山路。

不到四十分钟,我们的登山队伍已上至悟云草甸。“团雪上晴梢,红明映碧寥。”此时,悟云山上的杏花正开得汪洋恣意,目光所及,满眼雪玉,正应了多年前有一次我来悟云山时杨建龙给我描述的一句话:可惜杏花刚刚开罢,若是早来几天,满山就像穿上孝一样白。而更让人爽心悦目的是,这个季节的山野风情已不再是隆冬时节那种沉闷而灰褐的单一色调,除过星星点点黄的紫的野花和烂漫的杏花,千树万树的梢头枝桠,已缀满了浅绿色的嫩叶,一切都给人清新而新鲜的生命的力量。

春色羁绊着大家的脚步,未知的前路又充满期待。在悟云草甸和弥陀寺略作停留后,我们开始穿过草甸南侧的灌木林,很快到达庙沿豁。这里是榆社与祁县的交界处,由此向南而下即是祁县地界,也是由东线登四县垴的线路;由此向东,则是我们今天要去的中金垴方向。庙沿豁虽地处山脊,但面积较为开阔,可以看出原来这里大多也是耕地,现在则长满了山梨、野山楂、黄刺玫、住柴柴等。幸好中金垴南坡的半山腰已开出一条窄窄的通道,否则真是举步维艰。但通道并不是通向中金垴顶峰的,待行至中途,只好“出轨”而去,直上顶峰。所经之处仍是中金垴的南坡上方,这里的树木主要是桦树,灌木则是一丛丛挺拔细长的牛荆。有趣的是,我们在白桦林中发现了多处堆满鲜湿粪便的山羊(狍子)栖息窝圈,这让我们对悟云山一带野生动物的多样性更有了新的肯定。可以想象,如果这里的野生动物食物链上缺少了山羊、野兔之类的温良动物,悟云山的大门也就不会为金钱豹之类的猛兽所开启。

南坡上的植被并不算太过茂密,仅仅二十分钟,我们已经登顶。由此而望,西北方向的悟云绝顶、西端的四县垴、东边的果老峰皆清晰可见。但中金垴之顶并不宽广,且草木丛生。探首而望,东侧却是一面陡崖,再下至半山腰处,方缓冲为陡坡。显然,由东侧下山是不可取的。

从中金垴顶峰返至南坡通道,继续向东,至东南方向的南金垴上,俯瞰脚下的北坡,是满山高大的蔡木。可以想象,待到秋来层林尽染,这里的红叶会是多么的壮观。回首而望,中金垴的整个陡险的东坡,烂漫着的几乎全部都是洁白的杏花!

这个季节杏花满山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悟云山一带的植被与榆社别的地方,甚至相距不远的马家峪一带竟有天壤之别。在榆社别的类似于中金垴东坡这样的阳坡上,一般都是山桃树的乐园,比如马家峪、石红寨、小杏山、阎家寨、郭家寨、扁山等等的地方,都是如此。在那些地方的阳坡上是少有杏树生长的,这里却成了杏树的天下,山桃之“桃之夭夭”真正变成了“逃之夭夭”。到底是什么原因,却不得而知。建龙告诉我们,这里没有山桃树,倒是有山核桃,叶子和我们家栽的核桃没有什么区别,果实类似于桃核,又略比桃核大。这倒也是有点稀奇的,因为在榆社别的地方,暂时还没听说有山核桃生长。但在榆社社城一带,则是把山桃称为山核桃的。

由南金垴向东北穿越蔡木林陡坡蜿蜒而下,顺着一道山梁再向北行,已离西沟村越来越近。由这里向东的沟谷,便是安国寺附近的石门沟;若向东北山梁而去,则是我们曾经徒步过的窑庄沟山林。这一带的景致与刚才看到的整个中金垴南坡和东坡却是大相径庭。这里也多杏树,只是因地理地势的不同,气温稍低,杏树大多刚刚花蕾初放,所以花的主色调基本上还是以粉红为主,加之沟坡崖畔间杂了许多绿色的松树,更是逼真地呈现出一副“乱红入翠微”的美妙图画。

穿越松杏林再向北而行,是一面松林幽深的长长陡坡。林子里几乎再看不到柔弱的杏花。建龙说这里的松林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铁三局的知青栽下的。当我们踩着枯黄而松软的松针走出密林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牵念:树已成才,当年在这里栽下了青春,栽下了树木的知青大哥大姐们,你们可好?

从幽幽松林中走下,已是悟云山东侧的沟谷。又向北行二里,即到西沟村南的大路边。回望来路,测算行程,耗时大约4个半小时,行程接近20里。

程监控设施和疤痕似的防火通道清晰可见,仿佛触手可及。自东而望,林木覆盖着的悟云绝顶却显得颇为矮小。

金垴徒步指南:徒步中金垴,可经悟云山草甸向东南而上,然后由中金垴东南山梁向北折返而下;也可一箭双雕,在游罢悟云山后再登中金垴,但若连悟云绝顶一起登,就需要考虑体力承受能力。中金垴线路较为偏僻难寻,初登者最好有向导同行。

——选自李旭清《翻山越岭来看你——榆社36景徒步寻踪》

登高须上四县垴

秋叶风吹黄飒飒,

晴云日照白鳞鳞。

归来得问茱萸女,

今日登高醉几人。

——唐代·张谔 《九日宴》

四县垴地处榆社县西南端的榆社、祁县、太谷三县交界处,距离榆社县城约90里;海拔2023.5米。

严格来说,四县垴实际上已属祁县境内,但从历史沿革来看,在一定时期也曾为榆社所辖,更多时候,则是因政权割据、兵戈四起等因素陷于“三不管”的状态。而从文化认同上讲, 四县垴更是与榆社有风水相连,脉络互通,虽为他山,亦视为己山。

【《县志》及传说中的四县垴】

四县垴的名字早在清代康熙、乾隆、光绪三个版本的《榆社县志》上就有记载。“垴”字在汉字中的解释是“小山丘”之意,但在实际上,四县垴之“垴”显然已大大超越了此意。无论在志书上,还是在榆社人的概念里,四县垴都可以算得上是一座巍峨雄浑之山。更有深意的是,在古县志中,并未将四县垴录入“山川”之列,而是收进了“古迹”之栏。可见,四县垴的文化含义早在清代就倍受关注了。清光绪版《榆社县志》载:四县垴“即悟云山。在县西北六十里,有北顶、中顶、南顶诸名。上仞游氛,下临绝壑,俯视四县,宛在目前。”又云:“山之东有一树,俗呼邓青,取其枝入水,五色毕现。叶叶繁密则年丰,疏稀则年歉,盖异木也。”由此可以看出,在古代,大家是把四县垴和悟云山“混为一体”的,或者更确切点说,古人是把四县垴作为悟云山的一个组成部分的,“在县西北六十里”指的就是悟云山距离榆社县城的距离(尽管也不是太准确的)。这一点,从乡民至今流传的“十宝悟云山”的说法中也可得到映证。

至于古志中记载的邓青之木,尽管遍访山民,也终究还是未能高搞清到底是什么树种。

这是县志中的四县垴。

而我最早知道四县垴,是在我爷爷的讲述中。算起来,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不足十岁,所以,尽管家里保存着一本县里1962年翻印的光绪版《榆社县志》,但还远没有到对志书文化产生雅兴的年龄。记得我爷爷讲,四县垴上的气温一边高,一边低,同一座山上,四季迥异。他说山顶上紧挨着的两棵树(具体是什么树,好像没讲清),开春时南边这棵已是花枝乱颤,北边那棵却仍是满树萧索,新绿未吐。又讲四县垴上有一棵大树,若遇雨天,树冠之下可容上千只羊避雨……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类似的故事发生地在榆社还有若干处,比如禅山、小寺儿山等。我知道我爷爷讲的大树遮雨的故事在有意无意间也加进了些许虚妄的神道之说,但那“一山之上,四季迥异”的说法却并非虚言,因为我就亲眼在春天的果老峰上见过一棵杏树,面朝东南的枝桠上已是半树繁花,笑逐颜开,而另一面的树枝还是花蕾紧闭,欲说还羞。

大自然的神奇就是这么无处不在。

【第一次登上四县垴】

2006年5月13日,是我第一次登上四县垴的日子。这也是我刚刚结束了漫长的九年民政工作,调到县委办工作不久的日子。此前的一年中,我固定的工作单位是县民政局,但同时又兼职县委办公室和由县委组织部牵头的“县委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领导组办公室”工作。这次同行的朋友有宁建明夫妇、乔达明、赵宏、任林峰、田飞、陈跃平等在机关工作的朋友,还有当时在河峪乡工作的郝跃刚、岳佳。和哪些朋友同行也许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这次四县垴之行,开启了此后我们“愈演愈烈”的户外活动先河,而这个团队中的许多朋友,也成为其后我们这个登山活动松散团体的主要成员。

那一天,当我们驱车到达西沟村时,热情的村支书杨建龙已经早早等在那里,然后又叫了一位老乡做向导,开始向西北徒步上山。正是春意盎然,风清气爽的季节,虽然满山的桃杏已经结束了自己浪漫的花期,但山上各种繁杂的鲜花却大多还没有到了争相展示自己美丽花姿的日子,唯有一丛丛茂盛的黄刺玫,正恣意地开着金色或白色的花朵,给这寂静的山野平添了一种热烈奔放的景致。黄刺玫是在太行山上常见的灌木,小阔叶,茎带刺,花开初期呈黄色,日照数日后渐渐变白;秋结石榴型红色小果实,内有籽。榆社西川一带称之为马茹的,东乡则叫香梨的。在困难年代,乡民们曾将这种果实焙干,与谷糠豆类等掺在一起碾烂食用。

路上,杨建龙一再给我们解释:“你们若是早来几天,满山的杏树还正开着花。那个白啊,真好看,满山就像是戴了顶孝帽子一样。”这是我第一次听人把杏花比作孝帽。俗语说“要想俏,一身孝。”当时很诧异这比喻是出自一个农民口中,却又觉得如此形象。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已行至悟云山上开阔的草甸边。穿过草甸南端一片茂密的醋柳林子,翻过庙沿豁(地名),下到悟云山南边的沟底,行约里许,便来到四县垴东侧的山脚下。大家以为很快就可以上到四县垴了,但向导说,上山的小路还在前边,要登顶,至少还得两个小时。

待行至半山腰,植被渐稀,脚下随处可见裸露着的硕大石块。而这石块却生得奇特,乍一看就像是因某个错误决策之后被刚刚拆毁而留下的大型建筑的混凝土废墟,只不过其中挤压着的石子不是普通的石灰石,而是一块块颜色各异的鹅卵型的石英石。在榆社,这种石头很稀有,是我们小时候视为宝贝的玩具,也是大人们火镰取火的火石。我们把它叫做“老洼牛”。

在接近山顶的地方,长着一片矮矮的醋柳,还有几棵杏树、山梨。而让人惊诧的是那几棵山梨树上还开着洁白的梨花,而在树荫下不远处的石棱下竟然还积着一片细碎的白雪!在这高寒之地,蒿草生长得不多,倒是有一种叫铁箭蒿的植物仍倔强的点缀在山坡上。但山的北坡,却是另一种景象,一丛丛低矮的榛子、桦树、山青杨,正将深浅不同的绿色舒缓地涂抹在宽广的坡岭沟岔。仔细品味,恰似一个手法娴熟的油画大师随意挥洒的风景描摹。

终于登顶,感觉气温一下子低了许多。山顶的面积不甚宽广,大约也就几百平米的样子。有几株杏树、山梨,却无从知道我爷爷说过的那两株季节分明的树该是哪个。树旁是一丛老迈的醋柳,斜斜地挤在一起,活着的,在风里不停地抖着青灰色的叶子,做足了怕冷的样子;而枯死的,却坚挺着黑瘦的枝干,一副经霜傲雪,看破世事的孤高之态。醋柳丛中竖着一副上世纪中叶安置的五米多高的地理测绘所用的木质三角架。蒿草丛里,却有一种叶子宽大、中间有茎杆生出且结着几枚桃色花蕾的植物甚是显眼。杨建龙说,那是一种药材,叫大黄。稍事休息之后,一行人兴致勃勃地绕着山顶边转边搭手遥望远远的山岭河川,分辨着说那是什么什么地方,是在那个那个县内,一个个仿佛都想找回古人书写“俯视四县,宛在目前”的那种“会当凌绝顶”的超然感觉。谈到古人,谈到古迹,似乎正触到了我们内心深处某根神经,于是有谁就很酸地吟出几句和登山相关的古诗。谈笑间,赵宏指着我和林峰、田飞、跃平说,今天算是把我们县最好的几个笔杆子都集中到这里了。老乔说,对,还真是来了一群文人骚客。郝跃刚却说,不对,是一群文人嫖客。众人“哈哈”大笑……

似乎是出于想汲取一点四县垴的“灵秀之气”的私心吧,那次登顶,我将一株大黄移植到我家院中……

下午三点,我们开始下山,选择的线路是沿着东南方向下到山脚,虽然比来路有点绕道,却又有意外收获:在山下的石崖上,竟然有一处佛教石刻造像。虽然由不远处发现的村庄废墟知道,这里在数十年前还有村民居住生活,但还是不得不慨叹佛教文化这一舶来品的普及传播竟会如此之广阔。

下午五点多,我们回到西沟村。杨建龙的妻子已经给我们擀好了面条炒好了土豆。大家已饿极,一番狼吞虎咽,都说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

【再登四县垴】

在第一次登四县垴之后,许多朋友因受不了我的“蛊惑”,都纷纷随我踏上了去往悟云山或四县垴的山路。仅2014年,就登顶三次,其中一次是在2014年元旦。此时,祁县方面已在山上开出了一条防火通道,搭起了森林防火远程监控设施。而这个时候,也是记者任俊斌在《山西晚报》图文并茂报道《四县垴发现金钱豹》的时候。所幸我们是一次也未与之遭遇。当然,有老乡的牛偶尔被豹子侵害倒是有的。可能相对人类来说,豹子在这里只是个“弱势群体”,所以,每次它都是在探知我们到来时,便会立即采取了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隐身战术作回避状。

说不清“再登四县垴”的“再”该是几次,但有几样徒步四县垴的趣事是应该记录下来的。一件是2014年元旦与孟利波、高永清、张卫兵等登顶时,我从家里带了两个铝盆,待下山埋锅造饭时,才发现每个都有一眼米粒大的小孔,边烧水边漏水,好不容易才把水烧开。回来才知道,那是妻子知道我们用了后就不再往回带,故意给拿了两个她认为不碍事的漏盆作一次性用品。另一件是在2014年秋天,与裴晋华、乔泽飞带着我儿梦雨登顶时,惊喜地发现山上的山梨和醋柳在这一年竟然树树果实满枝、颗颗晶莹剔透。不说这累累硕果增添了多少美丽的景致,单就树树野果那种或酸或甜或涩的各种天然味道,就足以让我们留恋难舍。可惜,没有多少人能体味到这种不劳而获的喜悦。大家慨叹:要是在这里办个野果汁加工企业该多好。还有一件是在与宁建明、赵宏等于2014年秋重上四县垴时,试着探出了另一条返程通道,即从四县垴顶峰的西北方向穿过桦树林,到烂木圪洞(自然村。已退居)旧址下到河沟,再朝东北翻上对面山梁,再向东沿山路行走大约三里左右(这条路其实就是民国之前榆社通往祁县的古道),到悟云山西侧的山梁,再下去即是弥陀寺,然后顺着悟云山的山路返回。

四县垴徒步指南:驱车到河峪乡西沟村西,徒步经悟云山草甸,往南穿过小树林至庙沿豁,沿山路向西南下山,再沿着小河向南行走二里左右,折向西北,即是登上四县垴的山路。返回可选择原路,也可选择从四县垴顶峰西被穿桦树林下山,沿河沟往东南行约二里,再向东北上山,沿山梁往东直走,经悟云绝顶一侧的榆祁古道下悟云山返回。出行提示:四县垴行程中多为林茂草盛之路,易迷途,建议初次登山者最好有向导同行;切忌带火种进山;倡导文明出行,呵护一草一木。

——选自李旭清《翻山越岭来看你——榆社36景徒步寻踪》

李旭清:“十宝”悄隐悟云山

发表于榆社文学

西沟隐胜景,古寺藏翠峰。

此山人未识,仁者乐其中。

悟云云藏山,悟山山入云。

云山深深处,谁解吾何求?

——当代·卫明喜《登榆社西沟悟云山》

悟云山在榆社县西70里处的河峪乡西沟村西南,海拔1879米;是榆社境内第二高峰。

悟云山是榆社名山。由遍布山间的人文古迹可知,悟云山的名气古已有之。只不过,从清末沉寂百余年之后的再度“成名”,却也如云簇湖一样,只是近十年间的事。而我本人,则有幸成为此事的始作俑者。 而在此期间,由我撰写的一些带有明显“煽情”色彩的宣传文字,也成为日后官方表述悟云山的“标杆性”语言。

【到悟云山寻找瀑布】

记得是2007年夏天的事。当时的榆社对挖掘本土历史文化和休闲旅游资源所表现出的热情,丝毫不亚于那个季节的气温。当时我已调至县委办公室工作。时任县委书记的曹煜同志,有一天忽然要我和文物局长王太明一起去寻找一处既有清秀山色,又有飞瀑长流的景致。我心知榆社少雨多旱,形成瀑流的自然条件几近于零,但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领命出发了。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我首先就把我熟悉的悟云山作为这次寻访的首选。

驱车到达西沟村,开始沿着河艾沟徒步进山。淙淙溪流伴着鸟鸣,由远而近。溪流一侧就是进山的小路,时弯时直,时上时下,时而是温软的草皮,时而是坚硬的石板。溪水边隔不上几步就有一丛又一丛黄的、紫的野花。花丛间有成群的白蝴蝶和蜜蜂飞舞,也有大片大片墨绿的艾草簇拥。河艾沟之名,大概由此而来。山风起处,一股浓浓的艾叶味,夹杂着蒿草和野花青涩、淡雅的混合味道,掠过鼻翼,沁人肺腑。河艾沟南侧海拔略高的山上,是一坡间杂着杨柳榆杏和松树的林带,靠近河沟的地方则是一丛丛高低错落的黄刺玫。黄刺玫的花期已过,枝桠间正结满青色的小果子。小路蜿蜒二里之遥,便斜斜地朝着西南探向高高的林木幽深之处。山林间的路并不止一条,也不可能是直的,七拐八弯,纵横交错,但去处都是通到山顶的。这些不规则的路,其实都是牛羊平时踩踏出来的。这一带的植被仍以乔木居多,乔木中则以杏树、山梨、野山楂(乡民们称之为马公子)较多。而灌木,则是以醋柳为主。只不过,这里的醋柳长得都很粗壮,大多已是胳膊粗的椽材,如果将之列入乔木,也当受之无愧。

其实,在野外来说,夏季是最无风景的一个季节,万般皆绿色,山色无层次,看多了,就有点索然无味了。夏季也是路途多险恶的季节,蛇虫出没,雨水骤降,很难说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村里人说的“恶五月”,也当属经验之谈。试想想,如果是仲春,这里会是什么景致?如果是深秋,只怕是这一树一树熟透的山梨、野山楂、醋柳蛋子,黄的、红的、甜的、涩的,也足以让我们流连忘返。

走过一段坡度不算太陡的弓字型山路,钻出林子,便是一处相对开阔的二坡地。这里在农村集体化时代曾经是西沟村生产队的农田,现在土地荒了,但地头的石堰还在,石房子的残垣犹存。隔着一条小溪不远处的高坡上还有一间矮矮的小石房,据说是山神庙。而在小庙的后边,则有几处用作圈牛的石垒的圐圙。但现在这石圐圙也已废弃不用了。在悟云山上,牛是最幸福、最自由的生命。每年清明过后,牛们被主人赶到山里,除了隔十天半月来喂一次盐之外,剩下的事情就由它们自由支配,包括吃草、睡卧,包括恋爱、生育,直到小雪将近,山上草枯,方懒散地回到村里。这时牛的主人会发现,凡是牸牛,都会有个小牛犊跟在屁股后边,活蹦乱跳,乐不可支。

转过山神庙,又开始穿林登高。茂密的林木在山路上铺设下斑斑树影,头顶的蓝天只在树缝里可见。但也仅仅就是二十多分钟的行走,刚刚爬上一道长满杏树的土坡,眼前豁然开朗,竟出现了一块有足球场大小的绿草甸!老乡说这地方叫水圪洞,原先是一处洼地,因常年积水,便淤泥成田,又无人耕种,这才长出一滩茵茵绿草。草甸北侧略高点的平坦处,原来也是一片耕地,是悟云山上弥陀寺的田产,地名叫二十亩。但现在,二十亩也长满了灌草,成了牛和野鸡、野兔的乐园。而像类似的荒芜之地,在草甸四周星罗棋布,总面积该有上百亩之多。

这次悟云山的寻瀑之行,虽然也确实看到了山上流淌着的清清溪水,但与预料中一样,瀑布没有出现;虽然没有寻到瀑布,但也没有收获到遗憾,有沿途及满山秀色相伴,足也。而这满山的秀色,正是长期浸淫于城市喧嚣生活者们梦寐以求的人间仙境。

【悟云山上的“十宝”】

任何一处自然景观,都应当有外在美和内在美之分。浑然天成的山水树木,花虫鸟兽,是构成其外在美的必须品,而积淀深厚的人文古迹,则是其内在美的魂魄所在。古人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仙”,在今天来说,就是一个地方的历史和文化。榆社民间素有八宝禅山、九宝紫金山、十宝悟云山之说。悟云山之“十宝”,指的是卧龙岗、四县垴、中金垴、八步石、水龙池、大钟寺(弥陀寺)、龙凤塔,旗杆院、莲花台、大石鳖。其中,卧龙岗(指弥陀寺所在的高岗)、中金垴(指草甸东南方向的山巅)、八步石(指草甸西侧山脚下一块长宽各约为八步的大石)、水龙池(指弥陀寺前常年不干涸的一眼泉水)、四县垴(在草甸西南方向的另一道山上)为自然景观;大钟寺(弥陀寺中原挂有一口硕大铁钟,乡民因此呼之)、龙凤塔(指建在弥陀寺西侧的一座六角石塔,现已塌毁)、旗杆院(指弥陀寺前竖有一高大旗杆的院子)、莲花台(寺院中用大石雕成的观音菩萨之莲花宝座)、大石鳖(实为碑座,古称赑屃),则为佛教方面的文化遗存。弥陀寺始建于清康熙年间,从碑文记载可以看出,在当时也曾是榆社、祁县、太谷、武乡四县香客信众顶礼膜拜的佛教圣地。只可惜,红尘中几百年的风霜雪雨,已将这些佛教建筑都消磨成了一处处砖石零落的残垣断壁。2014年,弥陀寺得以重建。现代钢筋水泥等等的建筑材料自然要强过几百年前砖瓦石块若干倍,但在建筑规制等方面较前却是“缩水”了许多。

弥陀寺遗址背后的山坡,是一摞不规则的梯田,原来也都是寺中的田产,但现在全部长满了杂树。穿林而上,翻上西北方向的山梁豁口,再向南而上,就是海拔近2000米的悟云绝顶;由豁口处西去不远,便可望见巍峨四县垴;而在悟云绝顶的整个背坡上,则长满了挺拔茂盛的白桦林。通往祁县方向的悟云古道就隐匿在这密密的白桦林中。

【不再寂静的悟云山】

那个夏天,我们在结束了悟云山的寻瀑之行后,又到了距此不远的果老峰。遗憾的是,当时通往果老峰一带的路还很难走,车只颠簸到果老峰附近的郭家山下便返程了。而这一返,便返得悟云山的开发跑到了果老峰的前边;这一返,也返得悟云山的名气日盛一日。但这一返,或许也返成了一件憾事。这憾事既有我当时“不识庐山真面目”,未把果老峰同时推荐给县里的决策层,更有后来看到的悟云山所遭遇的诸如“大路上山、打靶进滩(草甸)、饭店占湾”等等的开发乱象。从这个角度看,当时未上果老峰,对于果老峰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也就是从2007年秋季首届云簇湖垂钓节举办开始,悟云山登山活动即被列入每年同期垂钓活动的系列活动项目范围。这一个时期,县政府一改往日的吝啬之态,硬是从干瘪着的褡裢中拿出一大锭银子,既拓宽硬化了悟云山下的路,又为专程赶来登山的驴友免费食宿,还请了省市媒体宣传造势,等等。对于悟云山之外的人来说,由此而改变的可能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或人生态度,而对于悟云山下的乡民来说,最实惠的就是他们可以很容易地用自家产的粮菜瓜果买到城里人城里产的钞票。

也就是在这一个时期,我作为登山活动组织方的参与者,一年仅活动期间就要往返悟云山若干次。记得有一次,一天就上来下去两次;有一次是登至半山,忽遇大雨,无处躲避,只好硬挺着享受天雨淋浴;还有一次是在山上草甸过夜,夜半无眠,枕着青草数星星,看着星星听虫唱。2007年登山活动时,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来自太原“行者户外”登山队的朋友说:“你们这登山比赛可不可让我也参加一下?”朋友笑笑,说:“可以啊。”但那笑里,分明藏了几分不屑。但接下来的事让所有人都有点目瞪口呆:男子组登山比赛的冠军竟然被我一“登”到手。从草甸到悟云绝顶往返,太原的驴友大多耗时在40分钟之外,我仅用了26分钟

岁月匆匆,多少往事,多少忙碌,多少热闹,就这样挟裹着青春在不知不觉中扬撒在了悟云山的花草树木间了。但这个过程的享受永远是美丽的,无悔的。用脚步丈量生命,用行走记录人生,或许就是这辈子自己最为快乐的事情。

悟云山徒步指南:驾车至汾邢高速云簇湖出口下,经河峪村至西沟村西停车场,向西沿河艾沟开始徒步登山,约40分钟可至悟云草甸、弥陀寺;再由弥陀寺向西北登悟云绝顶,之后原路折返。另外,因悟云山暂时尚属于无专人管理的“自由”景区,所以少数旅行者的表现显得颇为“自由”,特别是自由地随处乱扔垃圾。故,提醒凡是登山者,“除了脚印,什么都不要留下;除了照片,什么都不要带走”。

——选自李旭清《翻山越岭来看你——榆社36景徒步寻踪》

心香一炷紫金山

一炷心香洞府开,

偃松皱涩半莓苔。

水清无底山如削,

始有仙人骑鹤来。

——唐代·韩偓《仙山》

紫金山在河峪乡南山村西南方向榆社、祁县、武乡三县交界处,海拔1600米;上有紫金寺。

有关紫金山的故事我已经连篇累牍写过好多文字了。比如,有我《榆社“黑瞎话”》中收录的《三县同敬小白龙》、《九宝荟萃紫金山》、《白羊误入朱砂洞》,有《咱二人相好谁知道》中收录的《三上紫金山》,还有《沧桑榆社》中对紫金山与紫金寺的介绍。但今天仍要再写,再说。不全是意犹未尽,只是角度不同。前者可能更突出一些历史层面的内容,是思想文化,现在则是想牵动你的脚步,是身体力行。

【紫金山九宝及小白龙的传说】

从榆社县城启程,驱车至河峪乡南山村,再至寨顶(自然村,1961年退居),弃车徒步约五里,可至榆社和祁县交界处的牛口豁(地名)。这段路本是20年前宋瑞珍同志主政榆社时为打通由榆社县河峪乡方向到祁县方向的“断头路”而修的山间公路,但种种原因使得这一工程成了一个半拉子工程。现在虽然路基仍基本完好,但路边崖石坍塌严重,从寨顶到牛口豁勉强只能走农用三轮车。但即便是这样,这条路在这些年还是给附近的榆社百姓带来诸多方便,有许多人打工、就业,甚至买房,都是选择从这里过山那边的祁县,或更远。从今天汾邢高速的开通来看,这条路的成败似乎已没有多少更重要的意义了,但我们不得不佩服当初与今天围绕路的修筑而在经济战略上的这种不谋而合的前瞻水平。

寨底附近的山上在过去曾是土匪山寨,叫红裙寨,至今山后仍留有“大王墓”。民间推崇的“紫金山九宝”中有六宝就都集中在这一带,即金洞、银洞、煤窑洞、朱砂洞、白土坡、蚂蚁背。金洞、银洞传说是土匪藏匿财宝的“秘密金库”。煤窑洞自然是产煤的洞口,榆社无煤,自然视之为宝。清末民初曾有财主雇人挖掘,但埋藏太深,得不偿失。白土坡是产白土(白垩)的所在,过去乡民经常用它粉刷墙壁,或是洗衣除垢。蚂蚁背也颇为稀奇,此处蚂蚁极多,随便用镢头一刨,就是黑森森的一团。

另外三宝则在紫金寺附近,即韮菜崖、新龙池、旧龙池。韮菜崖就在紫金寺西北角,相距不到一里。这里峭壁悬崖,陡险奇绝,崖畔上到处是绿茵茵的野韮菜。我因喜食野菜,每年春夏都要采摘大量的诸如灰调菜、玉谷、嫩扫帚、苦菜、蒲公英、杨树叶等等的野菜,也曾采摘野韮菜花腌制咸菜,自然也品尝过野韮菜的味道,可感觉榆社别的地方的野韮菜总有种怪味,只可品尝,不宜多吃。但这里的野韮菜迥然不同,那种野味十足的辛辣和清爽,是我们家栽韮菜,特别是温室韮菜根本不会有的味道。到过平顺县岳家寨的朋友,总把那里的野韮菜奉为美食,我可以说,紫金山的野韮菜一点也不逊色于岳家寨。旧龙池据说在紫金寺下去的半山腰。新龙池则在紫金寺北面不远处的山石下。说是新,但从龙池周围垒砌的石条和石条上的字迹来看,至少也是民国前就有了。龙池的位置几乎已到山顶上了,但无论旱涝,常年不涸,且清冽甘甜,既是水源,又是山中奇观。

今天的紫金寺,在过去叫金献龙神祠,亦名白龙庙。光绪版《榆社县志》载:“金献龙神祠,在县西紫金山,上有五龙神祠。俗传金献龙王者是也。山为祁、武、榆三邑犬牙相错地。居民祷雨辄应。咸丰八年,前邑令叶兆晋亲祷,果得雨,是岁有秋因劝捐重修。”我曾研读多次,又遍访乡贤,但还是对其中的一些记载难以理清。

据民间传说,这白龙庙供奉的小白龙,就是榆社潭村巩姓家族的一个转世显灵的小外甥。想当年,年幼的“小白龙”随母寄住在潭村娘舅门下,母子二人虽勤劳有加,仍被舅父舅母所不容,最终于还是找了借口把母子俩赶出家门了。临行前,他的舅父曾发毒誓以后两家两来无事,“谁要是登谁家的门,就死一口人!”后来,娘俩一路乞讨流落至现在的紫金山一带,才勉强住了下来。房屋一间地无一垄,“小白龙”只能靠着给大户人家放牛为生,养活老母。也许是上天也有好生之德,所以特意就赋予“小白龙”一身特别的本领——每当雨天,山洪暴发,他就将一根根草要子横摆在洪水即将流过的河沟里,待雨过天晴,便可淤出一块块田地。但这地,“小白龙”却一垄也不要,全都拱手送与附近乡民。又传说,“小白龙”转世显灵后,有一年潭村大旱,村里推举一巩姓老者率队前往紫金寺祈雨——因之前有“谁要是登谁家的门,就死一口人”的毒誓,所以只好由一个土埋带半截的老人“冒死”出面。“小白龙”看到是姥爷舅舅家村里的人来求他了,虽然旧恨难消,但毕竟有“神”胸怀大量,不但不会让舅舅家村里“死一口人”,而且仍决定要给潭村施一场好雨。只是,这“小白龙”也是童心未泯,在祈雨队伍行将离去前,拿起供台上的半碗墨汁,照着潭村方向的半空中就摔去。等祈雨队伍回去,才知这雨下是下了,而且还下的不少,但不知为什么,竟然是一场黑雨(详见拙作《榆社“黑瞎话”》)。

可就县志中记述的金献龙何许人也?是不是那个小外甥就是金献龙?还有待考证。

【几番徒步紫金山】

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一处被我记录在案的古迹是只到一次便可“一蹴而就”的,往往少则三五次,多则十多回。而且,有许多是仅仅在“听说”之后便去寻找,然后历尽坎坷寻觅数次甚至更多,方可得见。

紫金山寺就是这样。一回没有到,二回没找着,三回才到达。那是2009年,我正采编《榆社“黑瞎话”》,一年中就去了三次。第一回是叫了张建山、孟利波同去。建山就是那一带后庄村的人,结果只上了牛口豁便茫然不知何去,看看日已偏西,只好掉头返回。第二次是叫了个喜欢摄影的小伙子梁海亭,还有南山村的水旺做向导,正是盛夏,却因雾大迷路无功而返。第三次是叫了卫兵、卫红两个摄影师同行,经历差不多六个小时的披荆斩棘,方才得见紫金寺真容。这三次寻找,我们的行程都是从寨底开始徒步,顺山间废弃的榆祁公路向西行三里许,到一山脚下拐弯处弃路穿林蛇行而上,再并入盘山而上的公路上,然后前行约里许到牛口豁。这里是榆社祁县交界处,也是榆祁公路“断头”处,豁口那边的河谷中没有公路,只有很窄的山路通向祁县的来源镇,之后接208国道。

为求证寨底之北的山上是否曾为土匪山寨,我曾于2016年元旦独上此山,实地考察。山巅距离寨底的绝对高度大约在200米,三面陡峭,只北面有一条牛尾一样细瘦的山脊通向山下。如据山而居,可谓易守难攻。山顶较为平坦,阔约50亩,植被多为黄刺玫及少量榆树、杏树。在靠近南边的灌草丛中有砖瓦碎片等人工建筑遗迹,说明这里曾经确实有人居住过。如果结合山高险要的地势而论,极有可能真做过土匪山寨。

从牛口豁向西下行约二里许,有一岔路口,向西通来源镇,向东南通紫金寺。由此向上穿林而行约四里,即到一山脊豁口。从地貌特征及废弃的石堰可以看出,这段坡地在很久以前是乡民耕种的梯田。随着上世纪中叶国家告别战乱,社会和平发展,原先散落在偏僻山野的自然村庄逐渐退居,山里的耕地也随之撂荒。但沧海桑田,多年之后,这些土地荒而不芜,反倒变成今天这样的榛子、牛荆、醋柳等灌草和桦树、山梨、杏、杨、柳、榆等乔木编织的茂密丛林。这里也是最容易迷路的一段山路,林间虽有路,但多为牛羊踏踩出的蛛网式错综小路,一不小心,就会误入歧途。所以,这里也是由榆社寨底到紫金寺最容易迷路的一段路程。2009年我三上紫金寺时,曾有两次在此迷路;2010年5月,与赵宏、宁建明、刘利平等上紫金山返程中又于此迷路。

翻过这段坡地山林到达豁口处,去往紫金山的路有两条可选择,一条是折而向北,再向东南,沿山脊呈半圆形线路,经韮菜崖抵紫金寺;一条是由豁口处沿小路向下往南,顺河沟西侧的小路行走约三里,再折而向东,顺盘山路上行约四里即可至紫金山巅的紫金寺。这一段盘山路是祁县林业部门修的防火通道,可通车。2013年5月,我与榆社中学的任利生、乔凯红等师专老同学,就是从祁县分水岭下高速,然后折返向东至紫金山下,由此处驱车直上紫金寺的。

此时的紫金寺,虽仍地处三县交界,但显然早已没有了榆社县志记载的“金献龙神祠”的旧时风貌。新的寺庙为2005年祁县佛教信众捐资修建,佛殿佛像铜钟香炉等佛门“装备”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个面容清癯的年轻和尚常年在此吃斋念佛看守山门。

由祠的修建到庙的落成,再由被供者的本土的小白龙到异域的卷发佛,看似是由道而佛的转场,实质上也是一种文化向另一种文化的渗透,甚至是同化的过程。前文所书果老峰上“佛道同聚”大概也是如此。好在这两种教派在我只是尊重,并不存在信仰与否,所以,也不想去评析其中的是非曲直。当然,如果你的心事不全在这些“新”的陈设上,也可以在这里寻找到一些尘封在旧物件上的旧事件的——这便是寺之东侧厢房下收罗着的清代时期榆、祁、武三县有关重修小白龙庙的一通通石碑。碑上的字迹已经斑驳难辨,但依然可以读出一段历史,一段变迁,甚至还有一段信仰。

【不断变化着的紫金山】

去往紫金山的路无疑是坎坷而曲折的。但在2013年初我与原县食药监局的同事再度前往的时候,发现路境已经发生了大变化。由牛口豁西去折往紫金寺的路,已由原来的林中小路变为通衢大道。当然,这“功劳”仍得益于修筑防火通道的祁县林业部门。路好走了,用不着担心迷路了,行程也缩短了(由此到紫金寺只需40分钟即可),只是,那种穿行于密林山路因艰辛和莫测所带来的刺激也没有了。但变化着的并不只是路途。就是在这一年,我们发现紫金寺又增加了新“节目”,在原寺庙的西北角高台上,不知何方何人又建起一座红顶白肚子的藏传佛教风格的高塔;在寺庙东南端的山顶上则塑了一尊丈余高的汉白玉“三面佛”。塔的一侧,竖着一排石磙状的铜色转经轮。我不知道这种“拉郎配”式的混搭设施是否合乎佛界的规矩,但至少,从整个寺庙建筑风格与周围自然景观的协调性上来讲,感觉总是有那么一种满口吃进一枚生了虫的桃子似的别扭。而且,更热闹的是,在寺庙南端的山脊上,已经又在砍树劈草开石挖坑,据说是还要再建造什么什么什么的。

当2014年的第一场雪开始飘落的时候,我与孟利波、裴晋华又一次相约徒步紫金山。 一年之后的2016年1月1日,不厌其烦的“登山队”又一次来到这里。此时,喜欢登山的队伍正在日渐壮大,这一次的队伍里,除过多了登山“工龄”刚过一年的岳献斌秦淑平夫妇,还又多了我们老队员们各自的“压寨夫人”。这个时候,紫金山南端的山脊上,“新景”已成,一尊10多米高的花岗岩地藏王菩萨雕像已高矗于此。至于以后,那些热情而又“不差钱”的信众们还会再上演一些什么新节目,还真是猜不准。

紫金山徒步指南:由榆社方面去往紫金山,可驾车经河峪至南山村,再上寨底,然后开始徒步。沿榆祁断头路越牛口豁西下,即有大路向东南方向直上紫金山。徒步往返行程约8公里,耗时约为3个小时。

——选自李旭清《翻山越岭来看你——榆社36景徒步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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