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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一条主线与上篇《六扇门奇案:雪中女尸案》相关,如有不了解剧情的可前往个人主页翻看。
(一):现场越简单,案子就越难破
第二日,雪停了。
刑部是早上辰时接到的报案,六扇门赶到时未及巳时,来的人很多。
万花楼大门紧闭,门外挂出了停止营业的招牌。
三七(六扇门总捕头,武力担当)看了现场,十一具S(尸,下同)体,全是死于拳脚,招式类似于大手印一类的外家重招,招招致命。
现场出入痕迹明显,看来凶手非常从容。打斗仅发生在万花楼明厅内,其余各处均未见到打斗痕迹,也未发现翻找等痕迹。
三七勘验现场
“账房内存有近三百两银子和四百多两银票,分文未动,看来不是图财。”小不点(六扇门新人,小跟班,嗅觉极其灵敏)向三七说明了自己的发现。
“从现场打斗痕迹看,双方过招时间极短,凶手只有三人。奇怪了,为何不用兵器,而要徒手?”凌腾云(六扇门一把手)蹲在S体前自言自语。
现场就这么简单,但是越是这种极其简单的现场,就越难侦破。
三七叫来了报案的伙计问道:“万花楼昨夜为何没人?”
三七并不知道昨夜万花楼请人清理粪池,他印象里万花楼从来没有关过门,不管什么时间来都是门庭若市,热热闹闹,可今天这现场却没发现任何外人,案发时人都去哪了?
伙计回道:“昨日花姐请了清理夜香的师父来,怕味道太重,就提前下了通知,夜里亥时就打烊了。”
原来如此,三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昨日夜里,店里都有哪些人?”这是百晓生(六扇门技术顾问,江湖百事通)问的。
那伙计环视了一下地下躺着的S首,对比一番说道:“昨晚最后留在店子里的,全在这躺着了。”
“确定只有这么多么?”凌腾云追问道。
“确定!我和另外六个伙计是最后一批走的,这个不会搞错。”那伙计肯定地说道。
三七像是想起了什么,独自去了后院。少卿便又回来了。
“昨日你走的时候,花姐请的清理夜香的师傅来了么?”三七问道。
“没有!”那伙计想了想回道。
“后院的夜香池没有清理,说明昨夜掏夜香师傅没来,但是据我所知,京城的几个掏夜香师傅都是很守信用之人。他们在子时以后工作,为了不耽误雇主时间,但凡约定一定准时前来。”三七环视了一下众人说道。
有些人已经听明白了话中的意思。三七接着解释道:“所以,他们一定是来了,只不过半路遇害被凶手冒用了身份。而且掏夜香师傅都会用厚棉布遮掩口鼻以遮挡异味,也就不会有人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
“小哥,你可知道花姐昨日请的掏夜香师傅是哪几个?”百晓生询问着伙计。
伙计回想了半天说道:“好像是东城的姚家三兄弟。”
姚家兄弟三个都是干这行的,在京城非常有名。凌腾云听完,立即安排人去查。
“万花楼请人清理夜香池一事都有谁知道?”三七问道。
那伙计想了好久说道:“之前没听说,昨天早上突然说是请了师傅来清理,这事具体有多少人知道我也讲不清。”
众人随后又在万花楼搜寻一遍,没有任何收获,便出了万花楼。
众人又仔细检查了万花楼
小不点走着走着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觉不觉得很奇怪!万花楼出了命案,刑部竟直接让我们来跟进。虽说江湖传闻花姐是唐三少爷的相好,可毕竟只是唐门最不得意的三少爷的相好,还不算正室,刑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作了?”
小不点这疑问很合理,六扇门主要处理牵扯江湖人士和朝廷重臣、国家社稷的那种大案要案,万花楼只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大酒楼,花姐也不过是个没有身份的外室,这种级别的案子刑部怎会交给六扇门来办?
百晓生解释道:“花姐表面身份只是唐三的相好,其实,她的真实身份是芙蓉将军的义女。”
“芙蓉将军!芙蓉将军是谁?”小不点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本朝唯一一名女将军。”凌腾云拍了拍小不点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道。
(三):凶手是唐三
唐鼎天一愣,自己千里迢迢从四川赶来,到了有人就说要找自己。
“这是不是你们唐门的。”三七把三颗四棱状的东西交给了唐鼎天,那东西约有一指长,被做成了十字四棱状。
唐鼎天一见此物,脸色大变,说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这两天捡到三具S体,S体上发现的。”三七说的含含糊糊。
“能不能带我看看那三具S体。”唐鼎天情绪略显激动。
三七也不推辞,带唐鼎天去了后院,二人私交甚好,唐鼎天与六扇门也走的很近,所以对此人也不过多设防。
唐鼎天看完三具S体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是?”
“不是什么?”三七问道。
“哦,这的确是我唐门的暗器,新研制的。只配给了我三弟唐敏和他的手下。恰巧唐敏失踪已有八个多月,刚才一见此物便失了态,还请见谅。”唐鼎天解释道。
“无妨,前厅说话。”三七带着唐鼎天回了前厅,心中则在过滤着各种疑问。
“你是说唐敏已经失踪了八个多月?”三七其实已经开始怀疑唐敏,不等唐鼎天说话,便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准确说是八个月前离开的四川,他以往出门前都会说自己去哪,也会给家里写信报平安,可这次没说去哪,也没来信。
我们唐门资金管理很严格,他也没带多少钱,以为他在万花楼,我便进京来寻,结果刚才去万花楼,却发现贴了刑部封条,就来你们这问问什么情况。”唐鼎天一口气将唐敏的事和自己为何来此全说了出来。
三七叫过小不点问道:“核实了么?”
“核实了,确实是姚氏三兄弟。”三七将核实结果告诉了三七。
三七,唐鼎天和小不点三人
三七想想,问唐鼎天道:“这种暗器你们只配给了你三弟和他的手下么?”
“是的。这是新研制的,大家都嫌射程太近,穿透力差,必需配毒使用,就都不要。也没批量,也没编号。就是唐敏觉得不错,便将一次生产的五套都给他了。”唐鼎天解释道。
“操作起来麻烦不?”三七接着问道。
“这没什么麻烦的,也是藏在衣袖里的。”唐鼎天回道。
三七沉思了一会说道:“那你要做好两方面的心理准备,你三弟或者已经遇害了,或者你三弟杀害了花姐。”
“什么!?你说唐敏杀了花姐?”唐鼎天听完一脸的吃惊和疑惑。
“现在只是猜测?”三七安慰了一下,随后将花姐被害一事及现今所有发现告诉了唐鼎天。
听完唐鼎天眉头一皱,说道:“凶手很可能就是唐敏。”
说完唐鼎天拿出一封信递给了三七,说道:“十几天前突然收到花姐的来信,说让我们严加管教唐敏,说他现在变得越来越危险,让他远离那些人。我看着信里话中有话,知道花姐是有话要跟我们当面谈,看来唐敏和花姐是产生了矛盾。而如今花姐遇害,所以唐敏的嫌疑很大。”
三七一边听唐鼎天说话,一边快速看了信,看完好奇的问道;“信中的他们是谁?”
唐鼎天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这信里话中有话。”
“唐三在京城还有其他熟悉的窝点么?”三七突然问唐鼎天道。
唐鼎天想想说道:“没听说,唐门的开支管理很严格,包括我的各种开支和收入都有详细的监管,如果他在京城有其他窝点,他的资金是支撑不住的,何况他还带了三个手下。”
三七点点头,便送唐鼎天去了驿站。
第二天,三七让温柔乡打探一下花姐名下除了万花楼还有什么房产。
下午下衙的时候温柔乡给了确切回复,花姐在京城也只有这万花楼。
三七听完,沉思了好久。
(五):芙蓉将军
“你们可曾听说过一句传言‘芙蓉将军死,朱家王朝陷’。如今芙蓉将军已经病入膏肓,花姐她们这群不识时务的竟真想着造反。哼,不自量力,朝中大臣们早就准备对这些江湖人士动手了!”唐敏面目狰狞地说道。
“芙蓉将军死,朱家王朝陷”是三十年前突然冒出的一句传言,当时发生了一件事情激起了江湖人士的不满,这一切的根源要从芙蓉将军的过往说起。
前朝末年,外族入侵,各地又群雄四起,民不聊生。为了自保也为了救济苍生,武林各大门派组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支独特的义军,主要是为了保护民众免遭涂炭,也是为了抵御外族。
这支义军均由武林人士组成,战斗力虽高,但没有统一的战术战法,在战场上只会单打独斗,吃亏不小。
而此时却有一峨眉女弟子蓝月娥脱颖而出,此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聪慧过人,从小喜读兵书,又善纵横捭阖之术。在她带领下这支义军连连获胜,此人便被推举为义军的首领。
后来天下之势渐明,蓝月娥分析后认为只有太祖得天下百姓才能不再遭受战火。于是带着这支义军投靠了太祖,当时的太祖也只是各种割据势力中的一支。
蓝月娥带义军投靠太祖
后来这支义军辅佐太祖打下了江山。但在后续的利益分配中却产生了矛盾,太祖所带的军队都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嫡系,而蓝月娥所带的都算是外系。这些嫡系肯定不想过多的让出利益。
蓝月娥当即表示就地解散自己手下的义军,最初组建义军也就是为了自保和保护民众,如今天下太平,这支义军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大多义军对蓝月娥的提议都没意见,毕竟都是来自各门各派的弟子,解散了再回各自门派便是。
可是太祖看出了蓝月娥在这帮江湖人士中的影响力,在战争中也见识了这帮江湖人士的可怕。如果这帮人以后要是揭竿而起,自己新建的王朝岂不是危险。
于是太祖便封蓝月娥为芙蓉将军,将其困在朝堂,使她没有再回江湖的机会。这其中深意蓝月娥怎会不明白,但是为了天下苍生免遭战火,蓝月娥也心甘情愿留在了朝堂之上。
对于太祖的这个决定,一些明眼的江湖人士也看明白了,认为这是扣押了蓝月娥,便准备起事,但被蓝月娥压了下去,并一再声明自己是个女人,该停下来考虑相夫教子了。
随后,芙蓉将军便嫁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并生了个儿子,太祖见蓝月娥如此举动,觉得此人真是个奇女子,对其更加敬重。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二十多年,皇朝进入了第三代,芙蓉将军一直低调做事,暗中协调了不少朝堂与江湖之间的矛盾,三任皇帝都对芙蓉将军都恩宠有加。
但三十年前,征讨安南之战,芙蓉将军的儿子被奸臣陷害,终落得斩首示众,后来真相大白是被冤枉的,可一切都晚了。
此事传出,江湖人士普遍认为这是要对芙蓉将军斩尽杀绝,便放出了“芙蓉将军死,朱家王朝陷的”的传闻。
此传闻一则是在给朝堂施压,保证朝堂不敢轻易对芙蓉将军下手。二则是为了拉动江湖势力。
最终芙蓉将军出面平息了此事,而当时的皇帝也确实认识到是错杀,传闻也跟芙蓉将军无关,也就不再追究传闻的出处。
实则,朝堂之上和江湖中这三十几年一直是暗流涌动,皇帝虽说没有对江湖人士动手的意思,但朝中一批大臣却恨不得将江湖势力剿杀干净。多亏了芙蓉将军居中调停,才保持了艰难的表面和谐。
但随着这几年芙蓉将军年岁渐高,朝堂之上的势力早已跃跃欲试,就等着芙蓉将军一死,找个由头便灭了江湖人士。
而江湖人士也听到了传闻,私下组织了抵抗力量,芙蓉将军行动不便,便让义女花姐出面和江湖人士接触,传达自己的意思,协调双方的矛盾。
朝堂之上反江湖人士的领军人物便是当朝一品首辅刘大人,刘大人迫于皇上的压力不敢对芙蓉将军下手,但是他发现芙蓉将军一直让其义女和江湖人士接触,便准备从花姐下手。
刘大人发现花姐和唐敏走得很近,而唐敏只是唐门不得志的三公子,这种人最好收买。
便私下买通了唐敏,让他监视花姐的一举一动,并答应唐敏,搞垮江湖势力之后,便把唐敏扶上唐门一把手的位置。
唐敏家中排行老三,文不及二哥,武不及大哥,所以从小不被待见,只能负责家族中一些边角事务。
这种家庭环境对唐敏的打击颇大,处处想证明自己,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有人愿意扶自己一把,他自然乐意。
刘大人给唐敏的任务就是监视花姐的一举一动,最主要的是搞到江湖志士的反抗者名单。
唐敏和花姐的关系正如温柔乡所说,只是互相利用,根本没有感情可言。
此次唐敏从四川进京后,偶然认识了古灵精怪,叛逆桀骜的程慧慧。这个大胆少女的言行对唐敏刺激很大,并深深吸引了唐敏。于是便对程慧慧展开了攻势。
唐敏疯狂追程慧慧
程慧慧在家里也是个不受待见的主,同样的遭遇,加上唐敏对自己的认可与关怀,程慧慧便和这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岁的男人走到了一起。
花姐早就发现了唐敏和程慧慧的事,她才不会对此吃醋。但是花姐发现程慧慧除了和唐敏密切往来,还经常往御龙山天光寺跑。
开始时花姐只是对此很好奇,觉得唐敏是个冤大头,但是后来发现程慧慧竟是在帮唐敏传送情报,此时花姐才发现唐敏竟然出卖了自己。
刘大人的二夫人何氏和天光寺的花和尚顿醒有染,刘大人早就知道,但他并不反对,他只是将二人捉来,威胁道:“你俩的腌臜事我懒得管,但是事已经出了,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你们,你俩要想活命,就要听我的。”
二夫人何氏和顿醒和尚为了活命,哪敢反抗,只得照办。
刘大人让顿醒以天光寺为据点传送情报,对于情报内容他不必知道,每次都是何氏把刘大人的指示放在经书里带到天光寺,对于有情报的经书顿醒盖上自己特有的印章,再由前来上香的接头人将经书带走。
而接头人送来的情报也以同样的方式送到天光寺,再由何氏带回交给刘大人。
天光寺这个秘密接头点不仅只有唐敏这一条线,很多朝中大臣在此和刘大人都有线。当时朝廷规定禁止结党营私,都有暗探监视,大臣之间私下见面是很困难的。所以刘大人联络自己的党羽就用了这种手段。
天光寺是皇家寺庙,京城来此参拜进香的人数非常庞大,皇帝的暗探自然不会想到这里还有猫腻,加上这是皇家寺院,也没人敢来查。
花姐发现程慧慧是在传递情报之后,便派人在山路上截杀了程慧慧。
花姐也曾想除掉唐敏,但此事毕竟牵连唐家,花姐便写信给唐门,让唐家出面处理此事,毕竟唐门也是当年江湖义军中的一员。
开始,唐敏不知道程慧慧被害,直到刘三思在天光寺毒杀顿醒和尚和刘大人的二夫人何氏,事情闹到刑部,唐敏才知道程慧慧死了。
唐敏暗中调查才发现此事是花姐所为,便对花姐动了杀心。他要为程慧慧报仇,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唐敏得知真相后,一直在想办法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花姐。正好那日看见万花楼的夜香池外溢便对花姐提了意见。
唐敏对夜香池一事提出意见
此时的花姐刚把给唐门的信寄出,她表面上还没和唐敏撕破脸,二话不说便让人去找姚氏三兄弟前来处理。所以唐敏知道清理时间以及万花楼什么时间关门。
唐敏这次来万花楼是偷偷来的,所以除了花姐没人知道,花姐被害当时在二楼的男子正是唐敏。
行动前,为了不暴露身份,交代三个手下击杀万花楼众人时不能使用暗器。但这三人截杀姚氏三兄弟时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只能使用暗器。
讲述完自己的经历,唐敏叹了口气说道:“哎,没想到啊,百密终有一疏,最终还是暴露在了暗器上。”
三七则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下次丢菜叶子,丢远点,别随手丢在厨房后面的杂物巷子里。”
唐敏这才明白是什么暴露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