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钱塘江出现神秘灯光，原来是偷捕“水中软黄金”，39人被抓
如果问你世界上什么东西比较贵,相信会有很多人首先想到黄金。古往今来,黄金一直是贵重和财富的象征,现在每克黄金的价格大约是400~500元,折合每公斤四五十万元。不过,现在有一种鱼苗的价格,已经达到了与黄金相黄金江媲美的程度,因此被称为“水中软黄金”。
“水中软黄金”
由于这种鱼苗目前还只能从野外捕捞,丰厚的利润引得不少人铤而走险,非法开展捕捞活动。据环球网报道,每年五月中下旬的钱塘江边,总有一群人不惜以身试法,冒着生命危险想“赚一票”。这些人经常使用蓝白两种灯光,在深夜的江边显得颇为神秘。原来,蓝光是用来吸引鱼苗,白光则照亮鱼苗,以便“一网打尽”。他们的目标就是前面所说的“水中软黄金”——钱塘江鳗鱼苗。
由于现在是禁渔期,在钱塘江边捕捞鳗苗当然是非法行为。但这些人却不惜冒被抓的风险,他们利用凌晨的夜潮,这是因为夜潮的水比较大,冲上来的鳗鱼苗比较多。据一位民警介绍,有些胆子大的人还会跑到离岸边100米左右的地方去抓,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非法捕捞者冒险到水中捕鳗苗
由于鳗苗很小,非法捕捞者使用了网孔特别小的“绝户网”,经测量最小网目尺寸只有3.黄金江8毫米,这明显是要把鳗苗赶尽杀绝的节奏。据报道,在本次禁渔期,杭州警方已抓获偷捕鳗苗的犯罪嫌疑人39名。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非法捕捞呢?原来他们是被高额的利益所诱惑,高到什么程度呢?
原来,一条5厘米长,0.1克重的钱塘江鳗苗,今年能卖到50块钱,100条就是5000块钱。如果能捞到1公斤,竟然能卖到50万元,已经与黄金的价格不相上下。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鳗苗的价黄金江格如此之高?这还得从鳗苗特殊的身世说起。
被捕获的钱塘江鳗鱼苗
鳗苗顾名思义就是鳗鱼的鱼苗。鳗鱼也称为鳗鲡,其它的名字还有白鳝、白鳗、河鳗、溪滑、青鳝、日本鳗等,是鳗鲡科、鳗鲡属的一种鱼类。它的身体呈长条形,没有腹鳍,也没有胸鳍,背鳍和尾鳍连在一起,因此像是一条蛇。由于细小的鳞片埋于皮下,常为厚厚的皮肤粘液所覆盖,所以像是没有鳞片。
鳗鱼是一种洄游性的鱼类,生活在咸淡水的交界水域。除欧洲鳗及美洲鳗这两种分布在大西洋外,其余品种均在印度洋及太平洋区域,特别是广泛分布于日本北海道至菲律宾间的西太平洋淡水域,包括岛屿与亚洲大陆等注入太平洋的大、小河川溪流。在我国则分布于渤海、黄海、东海、南海沿岸及其江河中,其中就包括钱塘江。
成年鳗鱼
鳗鱼是肉食性鱼类,以田螺、蛏、蟹、虾、桡足类和水生昆虫为食,性情还挺凶猛。既然它的鱼苗如此贵重,大家一定可以猜到:成年鳗鱼有着极高的经济价值,重量可达300克,最长的能达到1.3米,重达5千克。而它的肉自然是非常好吃的。
作为一种高级食用鱼类,鳗鱼是名贵的出口鱼种,出口到日本的量很大。鳗鱼肉质细嫩,味道非常鲜美,而且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脂肪,营养价值很高。鳗鱼可鲜食、熏制、醋渍、制罐,鱼皮还可制成工艺品。沿海的民间常将其作为滋补食品,是淡水养殖的重要对象之一。
烤鳗鱼寿司
一般来黄金江说,能养殖的东西价格都会比野生的低得多。既然鳗鱼能养殖,为啥还这么贵呢?原因非常特别:鳗鱼从鱼苗到成鱼是可以养殖的,但它的鱼苗却必须到野外去捕捞,目前还没找到比较成熟的繁殖鳗苗的办法。换句话说,只有捕获到一条重0.1克的野生鳗鱼苗,才有可能养大成一条150~200克的商品鳗鱼,这就直接导致鳗苗能够卖出天价!
鳗鱼可养殖,但鳗苗只能靠野外捕捞
为什么鳗苗现在还无法人工繁殖呢?这主要和它特殊的繁殖习性和生长史有关。鳗鱼是洄游性鱼类,在深海中产卵繁殖,在淡水中生长到成鱼,这与其它一些洄游性鱼类正好相反。例如鲑鱼、鳟鱼等都是在淡水中产卵,孵化后再回到海洋中长大。除此之外,鳗鱼从鱼卵到成鱼要经历几个形态大不相同的阶段。
对于鳗鱼在什么地方产卵的问题,在很长时间黄金江里一直是一个谜。直到1990年代才找到了日本鳗的产卵场:竟然远在几千公里以外,介于菲律宾和马来西亚纳群岛之间的深海,而科学家之所以发现这个产卵场,主要是因为在这里采获了很多刚刚孵化的仔鱼。
鳗鱼洄游路线
成年的鳗鱼会从淡水河流游回深海中的产卵地,在洄游过程中不再吃东西,消化器官逐渐退化,生殖腺进一步发育。一条雌性鳗鱼的产卵量约为700-1000万粒,产卵后成鱼便因力竭而死。
鳗鱼的受精卵内有油球,产出后随海流漂浮、发育,10天即可孵化体长6毫米左右的仔鳗,随后体长不断增加。这个时期的鳗苗通体透明,呈扁平状、形似柳叶,因此也被称为柳叶鳗。
柳叶鳗
柳叶的形状有利于随波逐流,可在大海中跟随洋流进行长距离的漂游。当它们经过漫长的漂流而接近陆地沿岸水域时,身体就转变成流线型,这样可以减少阻力,以便脱离强劲的洋流,此时被称为玻璃鳗。待到进入河口水域后,玻璃鳗的身体开始出现黑色素,像一条线,因此被称为鳗线。鳗线就是被大量捕捞的鳗苗。
鳗苗
此时的鳗苗体长5~6厘米左右,重量约0.1克。此后鳗鱼将在淡水中生长发育,鱼腹部会呈现黄色,称为黄鳗。等到最终发育成熟时,鱼身颜色将转变成类似深海鱼的银白色,同时眼睛变大,胸鳍加宽,以适应洄游至深海产卵,这时的鳗鱼被称为银鳗。
由于鳗鱼的经济价值高,长年的捕捞导致野生鳗鱼的产量稀少,价格昂贵。而且野生鳗鱼长得比较慢,进入河口第四年以后才能达到150克。于是人们开始了人工养殖,养殖的鳗苗到第二年秋天即可达到150~200克的上市规格。但养殖鳗鱼最大的问题就是鳗苗的来源。
成年鳗鱼
鳗鱼的性别比例不是出生时决定的,而是受环境和密度的控制。当鱼群密度高,食物不足时会变成雄鱼,反之变成雌鱼。并且由于野生鳗鱼在深海产卵,人工养殖无法模拟深海的水流、食物等环境,即使孵化出了柳叶鳗,也无法进一步生长,致使现在还没有很好的繁殖鳗苗的手段。
柳叶鳗
既然难以人工繁殖鳗苗,那就只能靠捕捞野生鳗苗了。在高额的利润面前,每到鳗苗洄游的季节都会遭遇大肆捕捞,资源被严重破坏,产量越来越少。据统计,2021年东亚地区捕获的鳗苗只有58.8吨,而今年的捕捞量则又大不如去年。
在这种情况下,鳗苗的价格越来越贵。在利益面前,不法分子铤而走险,在禁渔期捕捞鳗苗。他们使用“绝户网”等工具,捕到一条算一条,根本不考虑资源保护。在这样的处境下,在地球上繁衍了几千万年的鳗鱼,已经真正面临着“绝户”的风险。为了保护这种珍贵的鱼类,在持续打击非法捕捞的同时,也在不断探索人工繁殖鳗苗的方法。
鳗苗人工繁殖尚不成熟
例如,经过几十年的研究,人们发现小鳗鱼原来喜欢吃“海雪”,就是海里的有机物碎屑黏在一起形成的黏液团。为此科学家用鲨鱼卵做主要材料,配合各种维生素,才终于养活了一批柳叶鳗。
“海雪”
然而这种繁殖方式成本太高,难以规模化生产。未来鳗鱼的命运能否改观,还需要进一步的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