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昇喝住了薛捕快,命吴六郎砸开了庙门。
方丈慧范急匆匆地赶了出来。这是个五十岁出头的胡僧,身材健硕,面色白润,眼中却满是市侩的狡黠光芒。
一见袁昇,慧范便拱手叫着“袁大郎”,赶着来套近乎,忙道:“袁大郎与小僧相熟,定知道此事与敝寺绝无干系。啊,竟然是敝寺的僧人报案?这……这是哪个不长眼的。”
袁昇低声道:“这人死在你寺外,也未必跟你的寺院有何干系,但你们得过去看看,若能认出死者最好。”
慧范苦着脸,带着两个侍者跟了过去,只看了一眼死者,便吓得大叫一声,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薛捕快忙喝道:“坊间传说,你寺中壁画上的恶鬼常跳出来杀人作恶,那是怎么回事?”慧范拼命摇头,连说“绝无此事”。
吴六郎道:“那壁画到底是何物,不如请方丈带我等去看个究竟!”
方丈的脸色有些难看,望向袁昇求助。袁昇道:“便让他们去看看也好,事后给你证个清白!”
慧范无奈,只得带着众人进了寺院。那幅著名的壁画就在寺内的后院,那里原是佛寺阎罗殿的位置,眼下殿内的壁画被几重厚布裹着。
厚布揭开,现出那幅气势恢宏而又阴森恐怖的巨大壁画。
威严阴沉的各殿阎罗、狰狞的鬼王、满壁飞动的各色小鬼,还有诸多触目惊心的地府刑具和受罚的各色罪人,在烛火下纤毫毕现,呼之欲出。虽然袁昇已看过多遍,但此时仍觉肌骨生寒。
陡然间,他的身子一震,目光集中在了壁画左下角上。那地方画了个罪人正被小鬼按住开膛破腹。明晃晃的烛光映照下,却见那罪人身上红芒闪闪,极是醒目,仿佛像是刚被淋上了鲜血。
“那个鬼卒呢?”袁昇叫了起来。
对这幅画的很多细节,他都熟记于心,他清楚地记得罪人身旁有两个鬼卒行刑,一个按住罪人,一个则伸手插入罪人腹腔。但此时,画上只有按住罪人头胸的小鬼,而另外一个更恐怖的掏腹鬼王却已不见踪影。
“哎哟,这人被开膛破腹,五脏掏空,这死法和寺外刚死的那人一个样。”吴六郎也大叫了起来。
一模一样的恐怖惨状,只不过一个是幻想的壁画,一个却是血淋淋的现实。
寺内鸦雀无声。
半晌,慧范才哆哆嗦嗦地解释,说这壁画虽然灵异一些,但绝不会变鬼杀人。至于那个消逝的鬼王,他更是一口咬定是袁昇记错了,那地方本就是一处空白,颜彩早已脱落。
“我们已查明了死者,”薛捕快刚得了手下传讯,这时赶过来叫道,“是西市里放债的韩跛子,五十来岁,这人吝啬狠毒。三天前,他靠着放债钱,强娶了个十四岁的姑娘。那姑娘不愿嫁他,竟跳河自尽了。”
一个胡僧闻言大惊,喃喃道:“这么说,这死者韩跛子是谋财害命者,合该开膛破腹,这与本寺《报还经》上的记载一模一样……罪过罪过。”
祆教原本崇奉光明神,但流入大唐后也不停吸收佛教理论,而胡僧慧范头脑机灵,独创了一本《报还经》,掺入不少佛道之说,在长安胡商和百姓中居然大受欢迎。
此时,现实中发生的事却与神异传说越来越吻合,众人都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袁昇忙低喝:“赶紧传长安县仵作吧,勘验尸身。至于壁画厉鬼杀人的传说,万万不可张扬。”
薛捕快领命而去。袁昇才将慧范拉到一旁,低声问:“你认识一个叫莫迪罗的波斯艺人吧,最近可曾见到他了?”
“这家伙啊,他和半年前投奔本院的檀丰大师是波斯旧识,前两月常来找檀丰借钱,但最近好多天没见到他了。”
慧范说罢,忙又唤来了胡僧檀丰。檀丰是个三十来岁的胡僧,大唐话说得虽不利落,表达得还算清晰,他果然也是十余日没有见到莫迪罗了。
慧范松了口气,忙赌咒发誓自己和檀丰所说句句是实,又再低声叮嘱,他这寺庙经营的买卖多与王公大臣相干,而太平公主的柜坊钱也是由他来亲自经营的。他慧范可说富甲一方,素来结交权贵,绝不会去勾结匪类。
听对方搬出了太平公主,袁昇不由蹙紧了眉头。
显然,丢宝贝的是安乐公主,而慧范给太平公主经营柜坊钱,盗宝人莫迪罗又常出入慧范这家寺院。如此说来,岂不是太平公主派人盗走了安乐公主的宝贝?
依着太平公主万事争先、不甘人后的性子,在夺灯宴上被侄女安乐公主抢走了风头,倒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袁昇越想越是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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